来源:本站 发布:2017/5/18 隶属于:银苑撷英
春姑娘用嘴吹起阵阵微风时,家乡的田野便绽开了朵朵春花。而蚕豆花是春天里起得最早的一只蝴蝶。只见它姿态翩跹,轻盈地立于叶头,白色、淡紫色的翅膀在微风里轻轻扑闪,随风起舞!凑近再看,花瓣上那淡淡的紫揉进了一层薄薄的深深的紫,像黑眼睛似的黑圆儿印在白瓣上,儿时我们习惯地把蚕豆花称作为蚕豆耳朵,蚕豆耳朵不与粉嫩的桃花、白艳的梨花、娇媚的海棠、一身金黄的油菜花争春。她只是一朵开在河塘边、田埂上、农田一角最不起眼、最不惹人注意的小花。尽管如此,每年此时她还是遭到了污蔑,家乡流传着关于蚕豆花的歌谣:“三月十八西茆兴(农村庙会),白笃笃衬衫黑背心,摸摸罐头伤良心”。你还别说,这歌谣形象地描绘了蚕豆花的形态、姿色,我想这大概是农闲时乡人们对“蚕豆花开黑良心”丰富想象力罢了。记忆里这时候我就会与小伙伴在一蔟蔟高高的蚕豆萁中玩起躲猫猫游戏,直到玩累了才回家,不知是蚕豆花太美还是玩耍疲劳的缘故,晚上我偶尔会在梦中说些遇见蚕豆仙子的梦话,这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
如果说在蚕豆耳朵边玩是一种乐趣,那吃蚕豆也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情。记忆中常常是我们玩累了,随手把蚕豆荚那似春蚕的绿色外衣脱下,用手直接将蚕豆一颗颗放入口中,那味道真是快乐赛神仙。蚕豆做菜有很多种吃法。家里最常见的吃法莫过于清炒。一碗碧玉般的蚕豆,放入加了猪油的热锅里爆炒一下出锅,绿得益发晶莹透亮,连皮带肉吃,甚是好吃。蚕豆炒咸菜,又是家乡的一道百吃不厌的美食。清人袁枚在《随园食单》里说:“新蚕豆之嫩者,以腔芥菜炒之,甚妙。随采随食方佳。”乡人用的咸菜可以是腌制的雪里蕻也可以是腌制的青菜,这一鲜一陈之间的强烈碰撞,令人大快朵颐,怎一个爽字了得!
蚕豆长得极快,新鲜蚕豆还意犹未尽,蚕豆荚忽然间变老变硬了,这时可以将蚕豆荚采摘下来,剥掉蚕豆壳就是豆瓣了。一把豆瓣放一把新鲜的苋菜再加一勺水,一碗豆瓣汤就做成了。傍晚从田里劳作归来的乡人,就着一碗苋菜豆瓣汤,三口两口就解决了一碗白米饭,那味道似乎令乡人早已忘却了一天的辛劳。记忆中的豆瓣与豆腐红烧也是一道好菜。精明的主妇还会将蚕豆壳收集起来,晒干了用来泡茶,那味道可以与明前茶媲美了。
转眼间蚕豆箕就倏然间枯黄了。没有水分的老蚕豆,放在打谷场上晒干后,用木盒存放起来。到了寒冷的冬天,蚕豆大展身手的时候就到了,将铜火炉中的木屑用碎柴火点燃,等到炉中有好些灰烬时,将那黄红色的蚕豆放入炉中用木灰埋起来,等火红的木屑将蚕豆焖到发出吱吱响时,就可以将蚕豆捞出,顿时空气中一股香味就会氤氲开来,引得众伙伴口水直流,嚷嚷着快多放些蚕豆下去,蚕豆这种吃法这家乡叫“爆豆豆”。到来年春节家里来亲戚时,农人一大早把蚕豆放入水中泡软,将茴香、桂皮、香叶、八角与蚕豆一起放入砂锅用温火慢慢煮,这样煮成五香蚕豆来招待亲友,既美味又节省了家里的开支。
眼下,家乡的田野,一长溜的蚕豆花开得正欢。这时,我会回到那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去看一看那蚕豆耳朵,闻一闻那淡淡的清香,记忆的闸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丹阳农商行 彭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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